2018年，当马文杰在那张“大手拉小手”一对一结对帮扶倡议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5年将会与远在677公里外的一户藏族家庭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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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的时间里，马文杰从陕西西安往返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卓尼县木耳镇吾固村数十次，只为与帮扶对象马车肖草和马班代九姐弟俩多增加一些接触。
遥远的牵挂
卓尼，地处青藏高原东部，是一个以藏族为主体的少数民族聚居县，曾是全国扶贫开发重点县和甘肃省58个集中连片特困县之一。2012年，卓尼县成为中建集团定点帮扶地，当时全县共有贫困村53个，建档立卡贫困户6731户3.12万人，贫困发生率34.4%。10年以来，中建集团在卓尼有针对性地开展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帮扶工作。教育帮扶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马车肖草和马班代九姐弟俩就生活在卓尼县木耳镇吾固村里，这里没有机场、没有火车、没有高速，最便捷的前往方式就是自驾穿过一个又一个悬崖峭壁。交通与地理位置的极度不便，既阻碍了当地的经济发展，更影响了孩子们的受教育条件。
时年14岁的马车肖草是马文杰第一个帮扶对象，2018年报名参与了中建八局发起的“大手拉小手”一对一结对帮扶活动后，马文杰的生活中便多了一份遥远的牵挂。
“平时在生活中，看到好的书本、文具，就会买下来，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带给她。”马文杰说。马车肖草性格比较内向，面对马文杰的热情询问，她总是羞于表达自己的需求，为了更有针对性地帮助她，马文杰经常向中建挂职当地的第一书记韩军、马车肖草的父母、所在学校的老师和校长询问她的近况，“因为孩子没有手机，父母也经常外出打工，我尽可能地通过第三视角，了解孩子的真实需要。”
与孩子的熟识，也建立在一趟又一趟遥远的奔赴中。5年的时间，马文杰见证着马车肖草从一个不善言辞的小女孩成长为自信开朗的大姑娘。“我现在普通话说得特别好。”谈到未来，目前就读于甘肃卫生职业学院的马车肖草充满憧憬，“我希望之后可以与朋友们相伴在兰州当护士，因为这是离家最近的梦想之地。”
不仅是帮今天，更是帮明天
帮扶不是扶今天，更是扶明天。
马文杰至今记得在与马班代九交流过程中，孩子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的“手捂阻挡”四个字，当时的他已经上五年级了，但基础知识却与城市同年龄的孩子相差甚远，“看到那四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很心酸，他根本不知道那四个字代表什么意思，他的生活里没有什么特别兴奋的事情”，当马文杰一字一句、甚至加上比划动作向马班代九解释“手舞足蹈”的含义时，马班代九脸上茫然的神情深深刺痛了马文杰的心。
一直生活在山村里的马班代九，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卓尼县城，但频率也不过一年一次，“他甚至连县城的地标都不知道”，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家中也没有手机等电子设备供其使用，马班代九获取外界信息的途径十分有限。“这是这里孩子普遍的情况。”马文杰说。
为帮助孩子们看看更大的世界，除“大手拉小手”一对一结对帮扶外，2018年8月起，中建八局还发起了“中建八局·卓尼励志夏令营”活动，每年组织卓尼县品学兼优的中小学生，赴西安、济南、上海、深圳、成都等地览名胜、拓知识、开眼界、绘梦想。
“在科技馆参观体验时，孩子们都很惊奇自己曾经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居然真的可以在现实世界里发生。”贫困有时带来的不仅是物质上的缺乏，更是精神上的贫乏，“因为没有接触过，所以他们对未来的生活缺乏想象。”在来西安之前，马班代九对未来是茫然的，他的规划无外乎通过读书学会认字，然后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外出打零工贴补家用。
2021年7月，马班代九报名参加了中建八局·卓尼励志夏令营(西安站)活动。7天的旅程，激发了他对大山外世界的渴望与憧憬。“他回来后很兴奋，跟爸爸说将来想去往更多的地方，最想去上海工作。”姐姐马车肖草回家后也会经常与弟弟就未来进行讨论。
不久前的相见中，马文杰特地送给这个渴望出去看看的孩子一个地球仪。“他收到地球仪后反复地转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曾经以为的整个世界在地球仪上只是小小的一点。”世界究竟有多大，以后需要这个13岁的少年自己去探索、去发现、去丈量。
“最珍贵的礼物”
马班代九曾在给马文杰的信中情真意切地写道：“我们家门口泥泞的道路已经平整，而且家门口也装上了明亮的路灯，村里好几个叔叔伯伯都到你们项目上务工，我爸爸也报名了下一批劳务输转活动，幸福生活指日可待了……”
马文杰对马车肖草、马班代九姐弟俩的关心与喜爱，他们的父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我们在语言上存在一些障碍，但是十分明白彼此的心意。”最近一次探望结束后，姐弟俩的妈妈递给马文杰一双自己亲手纳鞋底的布鞋，请求马文杰一定收下，“她说，这双亲手纳的布鞋，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
“这双布鞋对我而言既是鼓励，更是动力。”作为中建帮扶卓尼的参与者、见证者，马文杰被“藏汉一家亲”的情谊所感动，同时也深感自己应该做的还有很多，“这件事情没有最终的目标，只有不断地去做、去改变、去给他们更多期待，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情谊伴随着孩子的成长而中断，他们不仅是我的帮扶对象，也是我生活中的朋友。”
记者：张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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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