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特别是刚过去的2022年12月份,应该是我34年从医生涯当中最艰难的时刻。”1月5日早上9点,记者在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急诊科看到,候诊大厅里住满了留观的患者,身着蓝色防护服的医务人员在床位缝隙间穿梭着。患者不断地增长,医护人员不断地病倒。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急诊科主任柴艳芬说,“刚刚过去的这一个月,心一直是揪着的,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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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冬季,不管是流感还是其他情况,医护人员也会遇到减员的情况,但是从来没有过如此短时间之内大量的医护人员病倒。柴艳芬清楚地记得,从去年12月10日开始,医生开始陆续生病,最后一个人是12月23日生病的,当时急诊科在岗的55名医生全都感染了。“我们的平均返岗时间在2.5天,大家都是主动请缨返岗。有几个人自己觉得症状不是特别的严重,基本上就没有休息过。”提起这些给力的“战友”,柴艳芬十分心疼。
“请注意,有患者送往医院。”10点36分,被患者及家属团团围住的鉴诊台一侧传出了机器播报声,10点47分,一部120停在了急诊科门前。“患者血氧100%,心率65,血压165/90,头晕呕吐……”护理巡视专班工作人员李姗今天负责在急诊科门口交接120送来的患者,这已经是她从7点上岗后交接的第13个120送来的患者。和很多医护人员一样,她也还没有痊愈,说起话来嗓音嘶哑。
“我们按照病情将患者分为四级。”柴艳芬说,“根据我们统计,一二级濒危和危重症患者比例平时在20%—30%,但是在这轮高峰期的时候,最低也要占到44.8%,最高的时候占到了60%以上。”
“从12月17日以后,重症患者、老年患者的量就开始上来了,20日以后,急诊始终保持高位运转,每天接诊量都在1000多人。”柴艳芬告诉记者,“120救护车最高峰一天接诊了132辆,一分钟内同时来五六辆救护车也不算稀奇。”
“有患者要抢救……”话音未落,一位医生扒拉开人群,拎起鉴诊台上的抢救箱又匆匆挤进了人群中……人挤人的时候,抢救车是推不动的。为了随时能够在非抢救区域对出现紧急情况的患者进行抢救,急诊科在人群最集中的地方放了多个抢救箱。有时候医生还要做徒手的抢救操作,紧急情况下扒拉一个空间,趴在地上插管抢救,这已经成为紧急时刻的常规动作。
当天在急诊候诊大厅留观的患者有60多人,这些人大多吸着氧,输着液。“护士,液没了。”“马上来。”李亚宁是巡诊专班的组员,她随身携带换液的棉签和指夹式血氧仪,对大厅里的患者进行整体巡视,第一时间发现患者的病情变化,及时和医生沟通。
全天两小时巡视一次,如果患者情况不稳定,就要一小时巡视一次。“设备带上的氧气和其他监护情况还是比较匮乏的,如果患者血氧低,我就把氧气袋给灌上,增加监测频率。”巡视、换液、测血氧、解答问询,从早上7点半上岗开始到临近中午时分,李亚宁始终没有停过脚。
穿过两侧均摆满床位的急诊通道,抢救室里仍旧是人挤人,床挨床。正常安排13张床的抢救室已经加满了床位,连楼道里也临时拉了电源,上了监护仪。“今天还算能有个站的地方,人已经少了一些。”柴艳芬说,现在符合抢救室要求的患者有63张床。配液室从早晨开始,6个人同时配液根本停不下来。
虽然已经临近中午,但抢救室入门处的大夫始终被患者家属团团围住。“我们昨天又拍了个片子,您看看。”84岁的张大爷是29日晚上入院的,家属正焦急地询问着病情。“看片子挺好的,已经控制住了,接着输液,往后就慢慢恢复了。鼓励他多吃,加强营养。”抢救室医生王勇涛无暇抬头,一边盯着屏幕上的片子,一边写着今天的医嘱。从早晨8点坐到座位上,半天下来,除了抢救两个120送来的危重症患者,王勇涛一直忙着给患者复诊、开药。
在急诊科,最危重的患者被安排住在EICU。“平时12张床现在已经加到了16张,住了15人,总要为临时需要急救的人留一张床吧。”柴艳芬说,“基本上都是有基础疾病合并新冠感染的老年人,8台呼吸机,6台高流量,2个血滤机全都在用着。医生7点半到岗交班,查房,给插管上机的患者做支气管镜。重症患者越来越多,对人员调配和医生的体能都是一个新的考验。”
“把这个收拾一下。”急诊科护士长么颖的眼里都是“活儿”。“急诊科的床位使用率已经超过110%,所有医务工作者都是超负荷的状态。我们护理工作的重点是维持秩序,前一段时间危重症患者增多,呈现高峰状态,所以我们就协调人力,把一楼大厅就诊秩序维持好,便于巡诊人员能够及时发现危重症患者,评判患者的病情。如果出现问题,护士第一时间上前,同时呼叫医生,对危重症患者早发现早救治。”
扛过了接诊的最高峰,急诊医护人员减员的情况在慢慢好转,有医院各科室的支援,最难的时候已经挺过去了。面对如今的重症高峰,急诊先锋队员们仍在坚守着,守护着。
记者手记:
津云新闻记者 赵颖妍 摄影 吴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