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杀人网上逃犯主动投案自首。通讯员 供图
荆楚网(湖北日报网)讯(通讯员 万新强)前一刻敬酒亲情融融,后一刻拔刀酿成血案。大冶一男子在家中招待同湾长辈时,酒后言语失和,发生争执引发打斗,冲动之下持刀将对方捅伤致死,男子抛弃孕妻潜逃23年。大冶警方持续追凶,多年对逃犯亲属进行劝亲投案工作,尤其是近期利用情指一体化研判分析,迫使男子主动投案自首,成功破获上世纪九十年代发生的一起命案积案。
值班电话响 远程劝命案网逃自首
“罗桥派出所吗?我想问一下以前犯了错,伤到了人,二十多年了现在怎么处理?”2022年4月7日13时许,大冶市公安局罗家桥派出所的值班电话里,一名操普通话口音的男子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你是曹某能?”一番试探交锋后,值班民警纪聪脱口而出。
“嗯。”得到对方不太肯定的回答后,纪聪立即向所长曹咏汇报。
作为罗桥派出所在册在逃的网上逃犯,曹某能的名字和涉案情况基本上每一民警都铭刻在心,并且案发23年以来,大冶市公安局刑侦民警人人都念念不忘。
曹咏立即回拨对方的电话,在稳住对方的同时,详细向对方讲明政策。经过近半个小时苦口婆心的规劝,对方同意投案自首。确认了对方的位置后,曹咏立即向副市长、公安局长黄开广作了报告,并带领民警驾驶警车一路赶往百余公里之外的黄冈市罗田县。
路途中,曹咏不停与对方保持电话联系,稳控对方情绪。在约定地点——大别山客运中心门前,曹咏站在警车旁再次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我看到你了,等一会就过来!”电话中的男子说,随后挂断了电话。
10分钟后,一名头发花白、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走到了曹咏身边。“我附近有两个交警,我不敢过马路,等他们走了我再过来的。”男子解释道。
酒后酿血案 19岁青年仓皇潜逃
警车返回大冶途中,曹某能明显感觉如释重负。
时光倒回上世纪,1999年10月13日晚7时许,大冶市罗家桥街道办事处曹永泰湾。
刚过农忙时节,湾里的杀猪匠曹某水买了鱼、肉、蔬菜,请同湾亲房的曹某伴等人吃饭。
席间,先喝白酒再喝啤酒,曹某水和儿子曹某能、曹某伴等人吃喝得十分尽兴。然而,曹某能与父亲曹某水因为言语失和发生了争执并引发打斗,作为同湾爷爷辈的曹某伴指责曹某能和父亲打架不讲孝道,引发曹某能不满,从口角引发到拳脚。在拉扯劝架时,曹某能从自己家中拿出一把锋利的杀猪刀朝曹某伴捅去。
眼见曹某伴倒卧在血泊之中,村民急忙叫来汽车送医急救。曹某水则拉着醉酒被吓醒一半的儿子曹某能前往派出所。然而,刚走到村口,就传来曹某伴伤势过重已经死亡的消息,曹某能闻讯后撒腿就跑,自此杳无音讯。
接到报警后,大冶市公安局高度重视,刑侦大队精锐尽出,封锁所有交通要道和车站对曹某能实施抓捕。然而,曹某能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追逃不放弃 警方接力劝投见成效
血案发生,彻底毁掉了两个家庭的祥和平静,本是亲房的两家因此互相敌视、不再往来,而曹某能的兄弟、父亲也因为涉嫌包庇窝藏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曹某能潜逃杳无音信,当时尚未领证但已怀有身孕的女朋友在生下孩子后一去不回,失去父母的幼儿由曹某能的大哥大嫂抚养长大。
随着时间流逝,两家仇恨也稍有化解。作为命案网上逃犯,公安机关从未放弃对曹某能的抓捕。在网上追逃期间,公安机关反复向曹某能亲属讲政策要求劝其投案,但几无效果。
去年,罗桥派出所新任所长曹咏决定再试上一试。
曹咏找到了曹某能的亲属,举例讲明了投案自首从轻处罚的案例,也讲明了当前公安机关各项建设的飞跃发展,各种侦查手段的巨大威力,也必将曹某能绳之以法。
曹咏暗示曹某能亲属,警方近期利用相关侦查手段已经发现曹某能的行踪,这也成为了压垮其心理防线、促使曹某能主动投案自首的最后一根稻草。
清明节期间,曹某能主动跟家里亲属取得联系,在得知情况后,最终下定决心投案自首。
后悔太冲动 天涯易越法网难逃
“还是当时年轻太冲动了!”回忆案发时的情景,曹某能多次喃喃自语:“要是那把杀猪刀没那么快就好了!他也不会死,我也不会在外面躲藏几十年!”
案发后,曹某能一路辗转逃到了福建,先后在几家服装厂打工并化名冯伟。2002年,曹某能认识了一名湖北罗田一农村的女工,在女方家简单办了婚礼后继续回福建服装厂打工。2005年生下了大儿子,2016年又生下小儿子,由于自己没有真实身份证,两人没有办理结婚证,两个儿子也是随母亲登记在了妻子户口上。
为了隐藏身份,曹某能在外没有说过一句大冶话,早已忘记了大冶方言。对于自己的家庭情况等信息,曹某能更是始终对妻子守口如瓶,直到决定投案自首,他才向妻子讲明了一切。震惊之余,妻子劝他只有去投案自首才能改过自新,并将他送到了客运中心。
“在外这么多年,我经常做噩梦被警察抓住!”提起潜逃23年的感触,曹某能后悔不已。打工期间不敢与工友发生冲突,遇事有理也认亏,生怕对方报警;碰见警察绕路走,就连自首前晚10余分钟来见面也是怕被交警抓住。
23岁的儿子从没见过面、父亲过世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家中还有刚刚6岁上幼儿园的小儿子……想到这些,曹某能也是后悔不已。
只是这世上却从来没有后悔药。从他冲动举刀的那一刻过后,既毁掉了两个家庭的幸福、也造成了多名亲人的痛苦,就连他23年惶惶不可终日的潜逃也终究躲不过法律的公正裁决。现实再次印证了那句话:天涯易越、法网难逃!
目前,曹某能因涉嫌故意杀人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