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赵德龙
视频剪辑 轩逸瑶
梅凯林今年26岁,是一个2岁孩子的父亲,在武汉做了3年厨师。3月底,上海严峻的疫情形势让他回想起两年前的武汉。一个不眠之夜后,他便辞了厨师工作,决定到上海做骑手。
到上海后,为帮到更多人,梅凯林把网名改为“外卖界的彭于晏”。做骑手的半个月来,梅凯林接触到各式各样需要帮助的人,在繁忙的工作和与他人的交往中,他也感受自己的变化。正如他自己所说:“当初来上海,是想帮助他人,事实上,我既帮助到了别人,自己也获益匪浅。”4月14日,极目新闻记者对话梅凯琳。
从武汉“裸辞”到上海做骑手
极目新闻:听说你是“裸辞”后到上海的,为什么会突然作出这个决定?
梅凯林:3月底一个晚上,我从网上看到关于上海疫情的视频,使我想起两年前的武汉。当时我在武汉,吃了10多天泡面,后来有外卖小哥送菜来。我和他打电话时得知,他是上海来武汉增援的骑手,这件事让我难以忘怀。我想了一夜,决定要去上海做骑手,估摸着一时半会无法回来,索性就找老板辞职,老板得知我的想法后,就爽快地答应了,
极目新闻:是什么时候到的上海,到上海后的感觉是怎样的?
梅凯林:3月28日下午出发,第二天凌晨到上海。当时比较急,拎起行李箱就走,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坐的绿皮火车,要10个多小时,上车才知道,整节车厢里只有我一个人,心里升腾起“逆行”的豪情。直到这时,我才把这个情况告诉家里,父亲接到我的电话,起初很诧异,后来得知我已做了决定,便嘱咐我保证安全。到上海后看到,街上很冷清,人车稀少,再次勾起了我两年前的记忆,有些许难过,也有点茫然。
极目新闻:到上海后,工作开展顺利吗?
梅凯林:在上海工作很顺利的,这边我们美团站点的站长,也是我之前所在饭店的一位同事,和同事们相处都很好。我报到的时候,有一些骑手已经提前回家了,站长问了我好几遍想好了没,我说想好了,就骑着电瓶车上路了。起初对上海地形不熟悉,也有送错的情况,现在各方面得心应手了。说实话,疫情形势确实比我当时预想的更严重一些,但我的热情和劲头却并没有一丝减少。
每日接单忙到深夜11点
极目新闻:每天的工作是什么情况?订单中大家都会选购哪些商品?
梅凯林:每天七点多起床,吃过早餐打开系统,会发现已经有很多订单在等候。我会根据市民需求紧急程度,以及地址的远近来判断送货先后,然后开始送货。我每天要接100多单,接打一百多个电话,基本要忙到晚上11点多。最近来看,大家购买比较多的,还是粮油和蔬菜。运送物资最多的一次,我的车上前前后后挂了25单商品,电瓶车后视镜上也挂的有一些比较轻的袋子。
极目新闻:工作期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经历吗?或者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人?
梅凯林:我的抖音号叫“外卖界的彭于晏”,除了上班接单,我也希望在下班时间帮到更多的人。记得前几天有个小妹从网上联系到我,说她才来上海不久,本来是来做美容学徒的,但疫情封闭后,她家里没有物资,身上也没钱了,实在饿得不行,求助我能给她送些吃的。我准备到超市给她买吃的,可惜连泡面也没有了,没办法我只好把我们站里自己做的饭,给她送去一些。她给了我30元红包,我没有收,谁都有困难,能帮到别人,我也很开心。还有一个独居老人的女儿联系到我,她非常着急。说她父亲在家不会买菜,希望我能送去一些,类似这种情况,其实还挺多的。
极目新闻:最近有报道称骑手的收入很高,最高的每天有一万元,你的收入怎么样?疫情结束后,你还会做骑手吗?
梅凯林:我的收入没那么高,基本8元左右一单,有规定不能向顾客加价,我每天跑100多单,所以收入相对来说还比较可观。因为上海目前无症状感染者数量还是比较多,其实我们感染的风险也很大,但是没办法,我戴两个口罩,平时车上也备有酒精等消毒物资,尽量做好防护。说实话,我来上海初心是想帮助大家,但来了之后,接触不同的人,每天打一百多个电话,相比以前在饭店炒菜,我感觉我的沟通能力提升了,性格也更开朗了,帮助别人的同时也充实和丰富了自己。也许我会考虑选择长期做骑手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