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当阳市庙前镇庙前村,当地人脱口而出一个字:煤。
(资料图)
这个村高峰时有近30个煤矿公司,2000多村民靠“煤”谋生。
随着发展方式转变,国家淘汰煤矿落后低效产能。2012年,庙前村煤矿全部关停,留下百孔千疮的山头。
十年过去,昔日荒山种上了1.2万亩湿地松。
1月14日,湖北日报全媒记者走进庙前村,七组村民胡玉明喜滋滋地说:“前段时间,有几个公司来考察,说我种的是人工林,可以用来做碳汇交易。他们愿意出钱购买二氧化碳排放量,以后,我们靠林地空气就能赚真金白银!”
“煤老板”变“米老板”
庙前村晶石玉马米业公司门口,进出的货车一辆接着一辆。“春节市场紧俏,出货量比平时翻了两倍!”老板娘谢琴正带着工人搬货。
谢琴曾是一个煤老板。2002年,她与丈夫在村里经营一个年产3万吨的小煤矿,年销售收入近千万元。
庙前村党支部书记汪军介绍,村里矿井多,但平均煤层厚度仅30厘米,而优质煤层都在一米以上。这意味着在庙前村,挖一吨煤开挖的山体是其他地方的3倍。
2007年,谢琴家的小煤矿被列入落后产能后关停。
2008年,二人辗转贵州,收购一个15万吨的新矿。随着国家环保政策全面收紧,煤矿在2012年关停。
挖煤这口“饭”已经吃到头了。“要想寻出路,饭得换,碗也得换!”
谢琴回到家乡,成立晶石玉马米业有限公司,从事高档优质大米的种植加工。
如今,公司旗下合作社已吸纳社员460余户,拥有1000余亩有机水稻示范种植基地,1.22万亩优质水稻订单种植生产基地,年销售收入达1340万元,帮助村民户均年增收2000元。
“砍树人”变种树人
胡玉明如今是村里的种树达人。
“以前砍树送到矿井,山头都是光秃秃的。”胡玉明回忆,开矿需要消耗大量木材,万吨煤产量约需坑木近200立方米,一立方米需要1.25吨木材。村里漫山遍野的野生长尾松,几被砍尽,周边村镇也未能幸免。
2002年,胡玉明将自己经营的煤矿卖出,投资木耳。“不砍树,不挖山,哪怕少挣也心安。”始料未及的是,由于挖煤导致村里空气、水体污染物严重超标,木耳长不大。8.5万段木耳,最后勉强收回成本,被迫放弃。
2005年,村里号召种植湿地松。胡玉明拿出所有资金,买下1000亩山地。此后9年,他沿山栽种10万棵湿地松。去年,其中100亩湿地松进入成熟期,一棵树能卖松油5元到7元,每亩100棵树,收入近7万元。到了梅雨季便采卖松菌,还可创收上万元。
湿地松的成熟周期约为12到14年。如今,全村已有300户参与种树,湿地松种植面积达到1.2万亩,全村森林覆盖率已恢复至75%。
伤残矿工住进白墙黛瓦新民居
煤矿曾带来“黑色财富”,也给不少村民带来过伤痛。
64岁的二组村民黄定权年轻时在煤矿务工受伤,左腿四级伤残。“我16岁就下矿井谋生,19岁时发生意外,石头砸断了腿。”受伤后的几年,黄定权只能在煤矿周边打零工,贩卖鸡鸭猪肉。
离黄定权家不远,有两个矿井。以前,每当运输车往来,散落满地煤渣,村里洒水降尘,地上黑水横流,煤炭倒进堆场时,煤灰遮天蔽日。
村里煤矿关停后,许多青壮年外出打工,黄定权因伤留守在家种地。他经营20多亩茶园,在自家山地陆续种上湿地松和意大利白杨,还养了4箱中华小蜜蜂。如今,他家告别土坯房,住进白墙黛瓦新民居。屋旁的山林里,红果冬青压满枝头,一片火红。
通往市区的烟远路,正在升级为省道。“等路修好,就把意杨卖了。现在市场价格好,8亩能卖近3万元。”黄定权的眼里透着光。